几年前,我从部队转业到现在的单位。上班伊始,我就发现单位院子东头生长着一棵大树,十几米高,粗可半抱,我叫不出名字;此后我留意过附近的公园街道,也没发现有相同树种。说来惭愧,我的家乡地处渤海之滨,脚下这片土地是退海泥沙堆积而成,自古盐碱。在儿时的印象里,村里能够长成大树的只有榆柳桑槐这有限的几类树木,其他就多是如荆条、柳条子等灌木,像苹果、梨、桃等果树偶有种植,但受水土所限,不论是植株大小还是果实口味都不尽如人意。
随后听老同志讲,多年前在不远处的街边生有一棵这样的老树,可能是其须根蔓延到院子里,蹿出这根树苗,后来外面的老树死了,留下院里的树苗渐渐长成大树,树龄有二十来年,树的品种大概是梧桐树。这真是“有凤来仪”的梧桐树吗?我一直将信将疑。我不认得梧桐树,只在南京见过“法国梧桐”(“法国梧桐”这个名字是中国人臆造出来的叫法,该树种根本不属梧桐科,真实名称是悬铃木)。那些栽种于民国初期近百年的“法桐”,树干高几十米,粗得一人合抱不过来,树皮斑驳,树冠遮天蔽日,与院中的这课“梧桐树”明显不同。
几年来,这棵“梧桐树”长势旺盛。每到清明前后,它和桃李一样先开花后生叶,一时节满树花团锦簇,那花型巨大,花色紫中透粉,粉中有白,宛如一簇簇小喇叭,春风过处,满院香气氤氲。宋代诗人陈翥有诗云,“吾有西山桐,桐盛茂其花;香心自蝶恋,缥缈带无涯。白者含秀色,粲如凝瑶华;紫者吐芳英,烂若舒朝霞。”大概就是这个情景。
夏季,枝丫间毛茸茸手掌形的绿叶又大又密,层层叠叠,整个树冠像一把撑开的绿绒巨伞,挡住如火的骄阳。秋天,树上结出很多像棉花桃一样的果实,沉甸甸地挂在枝头,这些饱满的果实在阵阵秋风中不停晃动,表露着丰收喜悦的心情。冬天来了,片片黄叶在凛冽的北风中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稀疏的树杈间光溜溜的,一片树叶不留,或许这就是阔叶树种御寒过冬的方式。如此一年四季,周而复始。
令人遗憾的是,去年夏天一场多年不遇的强风暴雨,院中那棵大树在风雨中轰然倒地。后来,听园林部门的老师傅说,树之所以倾倒,是因为积水太多泡松了树下的泥土,加上风力巨大、树冠茂盛,主根无法承重而折断造成的。惋惜之余,老师傅又说,这泡桐树繁殖能力特别强,这个树坑你们先别填埋,很快会有新芽蹿出来的。
什么,您说这是泡桐树!当年焦裕禄书记在兰考栽种的那种泡桐树吗?我很惊讶。
老师傅说,咱这是毛泡桐,焦书记种的应该是兰考泡桐,不过,它们的体态特征和生长习性大同小异。
正如那位园林师傅所言,不久,树坑原址里便葳葳蕤蕤生出一丛丛嫩芽,我们间苗选枝,保留下其中最粗壮最高挑的一株。如今一年多时间过去,那棵小泡桐树已有两人高,手臂粗细,成长速度惊人。
“看到泡桐树,想起焦裕禄”。泡桐树寄托着兰考人民对焦裕禄书记的思念,同时也承载着所有中国人民对焦裕禄精神的继承和发扬;眼前的泡桐树分明是在提醒着我们,作为一名国家公务人员,我们时时刻刻都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国出力,为民分忧。
(作者单位:河北省黄骅市人民检察院 张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