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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蓉:笑过哭过 如何消解日常的苦难
2019-10-16 10:02:00  来源:宝应检察院

  这部影片的结尾,胡广生、李海根将要坐牢;马嘉旗仍要坐在轮椅上不能自理;马先勇不知能否如他所愿做回协警?那个高中生男孩,却已经触犯刑律。一切人的境况,显然会比影片一开始的时候还要糟糕。当烟花在半空中绽放,胡广生伏地受擒,你看到胡广生的面容,你不知道他是在笑呢还是在哭得不可抑制?我以为,他是在哭得不可抑制。

  若以一般的逻辑,《无名之辈》这部影片的编剧似乎处处都是漏洞:不会有那么笨的劫匪,也不会有那么轻易产生的感情,毕竟胡广生与马嘉旗也不太搭……你可以说,这些统统都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更不用说,在观影者笑过哭过之后,现实中的苦难也并不会如影片中阐释的那般轻易消解。

  六神磊磊写了一篇影片观后,吐槽“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就会变成《无名之辈》”。但这部影片,我以为讲述的并不是如六神磊磊那般以为的简单、煽情的无脑剧,也不能同意他看似犀利却充满智识优越的点评:大家都没有看过好片啊,一个“小人物”的噱头,一群缺乏真实感的“底层人”,一个漏洞百出的老套故事,就够投喂他们了啊。

  但我以为,如今的观众花钱进电影院,或许只是为了买笑,或者只是为了痛哭一场,却也不会轻易地就被戳中笑点泪点。在煽情过度的今天,人们对煽情本身已经起了本能的抵触。在如今这个时代,人心难道还不够坚硬吗?可就是这部貌似处处是漏洞的片子,却依旧在某一时刻打动了我。

  是的,这部影片有着荒诞的外壳却有着真实的感触。它将现实困境以一种推到极致的方法讲述出来,而观影者在其中处处能够找到自己在现实中所身处的影子。所以,它才在某种程度轻易击中了你我。

  一部电影作品,其实是有着观影者共同参与完成的,观影者会将自己的生活经验和体会糅杂在内,对于作品的感受包含着他们本人的人生体验。《无名之辈》中人物的困境被推到了极致,可谁在生活中又不是或多或少地遇到过类似的“困境”?在每个人心底,何尝不是马先勇一般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而努力和担心焦虑?马先勇那么执着地想要做回协警,他是为了理想抱负、职业尊荣?更大的可能是,他只不过是如你我一样想得到一个可以觅得衣食的饭碗罢了。

  被困在轮椅的马嘉旗则是被人生意外所伤。人生的意外猝不及防,如今资讯发达,更是感觉处处都会有意外的发生。被意外所伤的人,肯定不会如励志鸡汤中所言:“遇到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只不过“得到上帝派送的那一份人生更为艰难”。爱情能够拯救她吗?并不太能,只有她自己对于生命所保存的那一点火花才能真正拯救自己吧。两个智商不在线的劫匪、白衣飘飘的卖淫女。作为社会真正的底层,他们想要实现人生的逆袭实在是不可完成的任务。还有影片中的孩子,他们面临着成长期中许多无法回避的痛楚,以及与家长难以沟通的对立叛逆,这与现实中的我们又是何其相像!

  影片刻画了普通人面对现实“困境”的那一份无力与勉力坚持,这才是真正触动我们的所在。

  所以,这部影片从根本上应当讲述了普通人的“困境”,这种困境更多的是“生存困境”而非“精神困扰”和“尊严需求”。当然,影片似乎处处着力刻画无名之辈的“尊严”需求。马先勇的工作问题,马嘉旗的生理难题,连两个劫匪都在意自己的尊严。可显然,他们能不能获得最基本的生存才是一切问题的前提。

  王小波说过一段著名的金句:“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无名之辈》的剧中人已经在处处受锤,却依然看似生猛,仍然在为着各自的未来努力突围。六神磊磊以为观众看似无脑的傻笑或者痛哭,他或许忽略了,许多人只不过借着影片抒发一下自己在日常生活中常常被锤以及被锤之后左冲右突的感受而已。而我们若还能够为他人的遭遇而笑而哭,那我们就还不是“彼此的孤岛”。

  人人都可能是现实的“囚徒”,我们唯一的命运就是勉力突围。这,带给我们希望。(作者单位:扬州市人民检察院)

  编辑:开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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