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打开相册，看到奶奶的照片，看到照片中的奶奶那瘪下去的嘴，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歉意永上心头。

　　很小的时候，就记得，奶奶的嘴是瘪瘪的，没有什么牙。吃饭的时候，奶奶宗是把饭菜在嘴里慢慢的磨啊，磨啊。上小学的我很好奇的问奶奶：“奶奶，你为什么不装假牙，这样吃饭就香了”，奶奶说：“等我的孙子上了大学，工作了，给我装呢”。我信誓旦旦的对奶奶说：“奶奶，我一定好好学习，等我工作赚钱了，我第一个月的工资就给你装牙”。奶奶张开瘪着的嘴笑了：“那你好好学习，我等你给我装牙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奶奶依然没有装牙，每天吃饭还是磨啊磨啊。后来，我离开了家乡出去上学，很少看见奶奶，也很少和奶奶聊天了，给奶奶装牙的事也渐渐淡出了记忆。再后来，我大学毕业，在他乡工作了。拿到第一笔工资的时候，很兴奋，和朋友们欢庆了一场，向很多朋友兑现了自己的许诺，唯独没有想起小学时对奶奶的承诺。工作以后，很忙，回家也更少了，每年过年或者过节的时候回去一两次，都忙着在这家吃饭，在那家喝酒，很少和奶奶在一起，奶奶也从没有和我提起装牙的事情。

　　2003年春天，爸爸打电话告诉我，奶奶吃不下饭，到医院检查了，是淋巴癌，晚期。我一下子懵了，赶到医院，奶奶正躺在病床上喝稀饭，身体更加消瘦，嘴还是象以前一样瘪瘪的。儿时的诺言一下子涌上脑海，我抓着奶奶的手说：奶奶，你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还要给你装牙呢。奶奶张开瘪着的嘴笑了：“好，等我好了，你给我装牙”。

　　就在那个夏天，奶奶永远的离开了我，给奶奶装牙也成了我永远无法兑现的诺言。

　　来源(作者)：江都市人民检察院办公室 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