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瘦水,从远古一路流来,流到盛唐,流进诗仙李太白的笔下,成就了诗人的千古绝唱。在诗人眼里,庐山瀑布实在是太迷人了。她集山溪之涓涓细流,吸日月之精华,如一条巨大的白练,从悬崖直挂到河流之上,使人怀疑是浩瀚的银河从九天倾泻而下;那坐落在瀑布西北面的香炉峰,水汽蒸腾而上,在丽日的照耀下,仿佛从顶天立地的香炉中冉冉升起的团团紫烟,若真若幻,更给瀑布增添了几分神奇色彩,也给诗人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是五十岁的李白隐居庐山时写的诗。苏东坡说“帝遣银河一派垂,古来唯有谪仙词”。这里的“谪仙”,指的就是李白。
这首诗虽早已烂熟于心,可当我真正走进庐山,对早就心驰神往的庐山瀑布,居然产生一种不过如此的感觉。
其实,早在上缆车之前,一进入秀峰景区,位于黄岩的庐山瀑布,就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眼帘。因相距太远,除了感觉她像山间飘浮着的白练之外,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神奇之处。及至坐上缆车,由远及近,由抬头仰视,到俯首鸟瞰;由远距离观望,到下缆车后登临文殊塔近距离直视,她既没有黄果树瀑布那么神秘与秀美,也不如黄河壶口瀑布那样波澜壮阔和气势如虹。别说有三千尺,就连三千寸也没有。
写到这里,我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假如当初的李白不是沿阡陌的山路艰难步行,而是像今天的我们一样,有现代化的缆车把他送上曾经高不可攀的黄岩顶;假如他在下缆车后,再悠然自得地沿着人工铺就的石板路,去探寻瀑布源,发现瀑布源居然是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山间小溪时,我相信李白就是喝得再醉,再有灵感,也绝不可能把这瀑布想象成是“银河落九天”了。
从这点上说,是当初的步行和未被开发的原生态成全了诗人,成全了庐山,也成全了这瓢瘦水。
一位文友曾说过这样一句调侃语:一个地方不能少了诗人和酒仙。没有诗人,就不会有豪放与浪漫;少了酒仙,就失去了狂野与激情的爆发。李白正是这样一位集诗人与酒仙于一身的文坛巨匠,庐山有他,庐山瀑布经他吟唱,从此名垂青史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而今的李白,凝固成一尊雕塑,巍巍然站立在因他而出名的瀑布前,继续向慕名前来的游客们吟唱着他的千古绝唱,让我们随他一次次默念,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