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路易·大卫的《马拉之死》收藏在比利时布鲁塞尔的皇家艺术博物馆。这幅画之所以有名,除了其辉煌的艺术成就外,更缘于画作中的故事之外还另有故事。
马拉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核心人物之一,他原是医生,因为卓越的号召力成为掌权派雅各宾派的主席,但他也是一个残忍嗜血的活动家,往往不经审判便将政敌送上断头台,据说三年间被其下令屠杀的贵族和政敌达六七万人之多。他患有严重的皮肤病,每天只有泡在洒过药水的浴缸中才能缓解痛苦,于是,呆在浴室里工作就成了他的办公常态。
1793年7月13日,一位年轻姑娘走进了他的房间,她说有重要情报要向领袖报告,三次之后才获准进入。姑娘向马拉通报政敌的姓名,浴缸里的马拉一边用笔记录一边冷笑:“好极了!过不了几天,他们就将倒在巴黎的断头台上。”话音刚落,姑娘就掏出尖刀,连续两刀分别刺向了马拉的肺和颈动脉。
法国新古典主义画派奠基人雅克·路易·大卫是马拉的朋友,消息传来,他立即来到马拉遇刺现场,先是画下草图,随后他创作了油画《马拉之死》。
画中,上半部空无一物,空旷而幽深,从上方射入的光线,照亮着马拉的身躯和面部。马拉表情安详,靠在浴缸里,头歪向右肩,嘴角微微上扬,鲜血从胸口流出,腋下的白布被鲜血染红。死者左手紧握着留言便笺,右手无力地垂落下来。地上有一把带血的尖刀。浴缸上木板搭成的工作台上铺着绿色的毯子,浴缸前放置了一个小木箱,上面除了墨盒和一支鹅毛笔,还有一张字条和压在上面的钱。字条上写的是“请把这五个法郎的纸币给一位五个孩子的母亲,她的丈夫为祖国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木箱下部有大卫的签名。
《马拉之死》画面上没有太多的色彩,也没有复杂的技法,大卫似乎在用他单纯的画笔唤起人们悲愤和坚贞的正义感。然而后来人们却认为画作是对马拉的美化,那张字条和字条上的文字更是子虚乌有的骗局和谎言。大卫被指被权力蒙蔽双眼,为歌颂一个主张暴力流血的疯狂人物,竟不惜涂改史实。
大卫后来成了拿破仑的御用画师,滑铁卢战役后,波旁王朝拒绝大卫回到法国,因为他投票赞成处死国王路易十六,也因为他的《马拉之死》。大卫还曾被捕,学生们奔走呼号才将他营救出狱,其画作也因此失去了价值,直到1893年,比利时皇家博物馆才将此画正式收藏。
行刺的年轻姑娘是雅各宾派的敌对党成员科黛,她刺杀马拉后没有逃跑,当场被捕,很快被送上断头台。刑场上的她大义凛然:“我是为了拯救十万人而杀死一个人,我是为了拯救无辜者而杀了大恶人,为了使我的国家安宁而杀了一头野兽,我无所畏惧。”
马拉遇刺,是法国大革命中的重要事件。从艺术的角度说,《马拉之死》是一部伟大的作品,虽有些诡异但成就斐然,而作者大卫却一生为此背负骂名。尽管如此,《马拉之死》仍然成为世界艺术史上的稀世珍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