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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哨的记忆
2020-10-27 15:22:00  来源:检察日报

  那年,冷不丁几乎在全球爆发了大规模禽流感疫情之前,不知您是否到金都招远县城市府广场观光游览过?在靠近标志性雕塑金凤凰周围,最吸引眼球的是成千上万只鸽子,落在地上黑压压一大片。一旦展翅飞翔,成群结队,打着旋儿,就像天空中滚动飘荡的音符儿,鸽哨声声震耳,成为小城一道非常靓丽的风景线。

  谈起鸽子,不禁使我想起故去多年的姥姥。我姥姥居住的那个村子,姥姥住的老住宅屋檐下,垒有三五个布鸽洞。所谓布鸽,是村里老百姓称鸽子的一种方言,土叫法挺亲切。我小时候看着鸽子飞,总是艳羡不已,幻想着也有一双翅膀,飞越万水千山。

  当日历翻至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高中毕业,因俺村初中老校长曾邀我高中毕业后到学校当教师,我满口应允下来,心里异常兴奋。可是后来,我到俺村联中当教师名额被送了人情。气归气、恨归恨,但于事无补。年底我报名参军,实现埋藏心底绿色梦,到东北辽宁鞍山,当了一名威武的解放军战士。随着改革开放不断深入,部队百万大裁军,我所在的基建工程兵首当其冲,被国家列入裁军之列。

  特别幸运,刚脱下绿军装又穿上蓝工装——部队大批精简退伍后,集体转业鞍钢建设公司,我入职第二土建工程公司,成为国家冶金战线一名光荣建设者。后来,我又从鞍钢调回家乡,在招远县志办当了一名编史修志的“太史公”。县志办精减人员,我又被调到向往已久的县检察院工作,从助理检察员,成长为一名四级高级检察官。你说,我这是不是一路吉星高照呢?

  虽然我从鞍钢调回招远,在繁华热闹县城上班,但妻子和孩子都生活在老家农村,妻子挺辛苦挺劳累,整天挥舞锄镰锨镢,修理地球敲打土坷垃。赶上星期礼拜天什么的,我得匆匆忙忙急奔回家,上山帮着妻子干农活儿。帮妻子干完农活,还想抽空骑上自行车,带上钓鱼工具到水库池塘去钓鱼潇洒,去游山玩水乐逍遥,去跟各种虫儿鸟儿对话呢。

  后来,按照国家有关政策和规定,家属和孩子都办理了农转非手续。到儿子上小学年龄,我跟妻子商议,干脆让孩子直接到县城念书。万事开头难,当时面临最大困难是进城得租房住。单位一位副检察长古道热肠,雪中送炭,亲自到邻村帮忙联系租房,这才帮我解了燃眉之急。这种关心和体贴,令我和全家人常常念叨至今。

  “饽饽偏往肉里滚”,好运气来了,谁也挡不住。后来,单位盖起家属楼,我从租住邻村西大煤场两间破厢屋,搬到比较宽敞的新楼房里居住,那心情是既幸福又敞亮吆。说实话,以往我是单职工根本没有分房资格,单位同事是双职工,可以按照夫妻参加工作工龄、职务等条件打分,夫妻分数相加,采取瓦从上揭的办法按顺序分房。那次,我在帮助同事搬家时,心里酸酸涩涩的。我无数次在心里瞎嘀咕:什么时候我也能进城住上新楼房呢?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哩,自不量力净想好事情……

  在县城住上宽敞明亮的新楼房,日子过得幸福美满,芝麻开花节节高,用我妻子话说:“一不留神儿,真是掉进福囤子里去喽。”

  最令我心痛的是一直疼我的姥姥,她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和院子里的鸽哨声声,一想起来就心疼。可惜,市府广场上,那些美丽的鸽子消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王顺永,作者单位:山东省招远市人民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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