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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吹过村庄
2019-04-02 10:42:00  来源:检察日报

  踏上通往村庄的那条田间小路时,我才感觉到,春天果真来了。青翠碧绿的小草,在沟坡荒野潜滋暗长,充盈在鼻孔里的,是氤氲在空气里的幽幽的桃、杏、李花的芬芳。我深深地吮吸,把这香,力图都吸进身体里。一阵和煦的春风来,拂过青青的麦田,拂过我的脸,让我感觉无比的舒适。——这是春天,慷慨的春天,对人最温柔的拥吻、呵护。

  和遇到的每一个村里人打招呼、递上烟,寒暄。他们脸上,是淡淡的笑,融着春和景明特有的宁静与安详,虽然,他们步履匆匆。他们潮水般地赶着奔向田野:田埂、沟坡、河畔,甚至岗丘去挖些白蒿、荠菜、蒲公英之类的青嫩“野菜”,在那空旷的田野,他们放飞着心情,畅享着大自然的馈赠。一手提篮、一手拎着刀铲,寻寻觅觅着所要的“野菜”——那可是纯天然无公害的上等食材哟!它们冬眠在大地里,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寒冬,孕育了生机一片。春风吹过,争相萌芽,破土而出,把美丽带给人间。人们择其特性,分别做成蒸菜、饺子、煲粥等美味佳肴。对农人来说,此时此刻,潇洒着自由自在,逍遥、赋闲、快乐地幸福着、生活着。

  妻子也忙了起来。老家宅院南边有一片空地,妻说,闲置着怪可惜的,不如种些蔬菜。去年开始,一年四季种着不同的时令蔬菜,自给自足的同时,常常送一些让邻居们尝鲜。这不,正在挖槽整地,培育菜苗。我担着水桶,往种上菜籽的池槽里洒水、覆上薄膜。就像小时候和小伙伴玩游戏那样,乐在其中。只不过,无情的岁月让我们变老了,脸上深了皱纹,双鬓见了白发。

  我和妻边干着活边说着话,不大一会儿就完工了。看天色尚早,正值风和日丽、天晴气爽的,于是,我们也加入到挖野菜的行列中。村北原是一条平缓的小河,现今已渐行渐远,在土地治理中又“瘦身”了许多。我们涉过这条小河,穿过一片菜园,经过一块怒放着油菜花的田畴,顺着一条蜿蜒的水沟,盘旋而上。路边是青青的野草,绿意盎然,间或一朵蓝色、红色或白色的花,点缀其间,煞是妖娆。挖白蒿、荠菜、蒲公英,是一件幸福的劳动。一只手扯着已开着黄花的蒲公英秧苗,另一只握铲刀的手,轻轻用力,一棵根部沁着白色的、似乳汁的蒲公英,便露出了地面,成了囊中之物。很小的时候,就猜过谜底是蒲公英的谜语:老母绿裙铺地面,红孩担水阳世间,头顶烛台向上看,开花结子风吹散。此其一,还有:绒毛轻又轻,飞舞像伞兵。随风到处飘,安家把根生。等等,这些儿歌谜语伴我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挖着挖着,头顶有时会飞过一只鸣唱的黄鹂,有时会有一些大小不一的蚂蚁闪现在眼前,在地上爬来爬去,不知道是在觅食,还是呼朋引伴,来去匆匆的。

  河堤的荒坡上,零零落落地站着几棵碗口粗的榆树,枝条上已经长满了串串的泛着绿色的榆钱。青嫩极了,这些日子,正是极佳的食材。随手捋采一把,含在嘴里,青甜爽口。若在厨房烹调再吃,恐怕是当今世上最好的保健食材。

  不远处的一丛丛柳树,已吐出了新芽,正值绿意葱茏。像美发师刚梳理过的美女头发,羞涩地低垂着枝条。

  篮子装满了,白蒿、荠菜、蒲公英充斥其间。我俩席地而坐,随手扯下一棵含苞待放的蒲公英花蕊含在嘴里,用目光亲近春日这静静的河坡,让春风荡涤心中所有的尘埃。大自然,这美丽的大自然,是能净化心灵的。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置身其中,心旷神怡并怡然自得,恍如梦中陶渊明的世外桃源!

  无论何时何地,人生在世,能拥有一块田土来耕耘播种,挥洒自由、放飞心情,岂不快哉?尤其是能拥有一方散心游玩的“桃花源”,更是快乐的。因为你耕种的不仅仅是一块地,也是一块心田。只有经常浇灌一下、拔拔草,施施肥、锄锄地,你才不会迷茫,才不会感到生活单调乏味,才不会找不到幸福的真谛。

  春风吹,吹过田野、吹过村庄,吹绿了草木;春风吹,吹进城市,吹进一些人的心里,让他们想起,家乡的田野,清明气爽,充满了乡愁。

  忽而耳畔响起了《常回家看看》的歌声。是的,该回家看看了。

  (作者单位:河南省社旗县人民检察院 常杰敏)

  编辑:段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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